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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 第173节

    沈云清饿了半天,饥肠辘辘,也没有再推辞,把两个肉饼都吃了。

    她吃着东西,贺长恭开口了:“你不用慌,没多大的事情,我猜就是孙家狗屁倒灶的事情,想要找个背黑锅的,你就倒了霉。”

    听说是孙家,沈云清也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比起她做的那些“坏事”,这件事情简直微不足道。

    “……我已经托人去找仵作了。孙家已经把人给下葬,肯定有猫腻!”

    沈云清点点头:“行,有劳了。”

    有贺长恭在,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或许他就是个蝼蚁,但是蝼蚁也有蝼蚁的路,不至于无路可走。

    贺长恭瞪了她一眼:“说那些废话。”

    “我错了。”沈云清从善如流,“谢谢狗剩哥。”

    贺长恭:“……”

    别说,这狗剩也分人喊。

    他娘喊他就挺烦的,沈云清喊,他怎么就这么受用?

    贺长恭啊贺长恭,你这样不好啊!

    “吃完了赶紧睡觉。”贺长恭又道,“我在这里,什么也不用怕。”

    第188章 牢里的温情(二)

    “你在这里?”沈云清愣住。

    还真的要一直待到天亮啊?

    可是该通的气都已经通完了,赶紧回去吧。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不在这里,你能睡着?”

    沈云清:“……”

    咱们不是演戏吗?狗剩你怎么入戏这么深?

    贺长恭道:“又是老鼠又是蟑螂的,你睡得着?”

    原来说得是这个。

    沈云清擦擦手,小声地道:“我使使劲吧。”

    “使出吃奶的劲你也睡不着。我还不知道你?最矫情了。”贺长恭道,“躺着,我在这里守着,不能让老鼠蟑螂爬到你身上。”

    沈云清:我也没那么想过啊!

    但是谢谢你,有了你,现在我开始这么想了。

    “披风大,你铺一半盖一半,”贺长恭道,“披风干净,床不干净,你将就将就。约莫着你还得在这里关些日子,别那么讲究,忍一忍。”

    “嗯。”沈云清躺在他披风里,捞起另一半把自己裹紧,“我吃饱了,也不冷。你和牢头说,让我在这里睡到天亮就行,你回去吧。”

    “不用,你睡你的。”贺长恭闷声道。

    沈云清:“真不用……”

    “睡你的。”

    “哦。”

    沈云清整个人缩在他的披风里,冷意被驱散,慢慢闭上眼睛,却还是睡不着。

    贺长恭起身把灯芯挑了挑,回头就见到她又睁开眼睛。

    沈云清尴尬,只能找个托词:“好像有老鼠。”

    她真的,不太习惯被人盯着睡觉。

    “没有老鼠。”贺长恭没好气地道,“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哦。”

    “一看你眼睛滴溜溜地转,就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贺长恭瞪了她一眼,“老鼠有什么可怕的?我还吃过老鼠呢!”

    沈云清:“……”

    “我不骗你。从前打仗的时候,被人包围,缺了粮食,看见老鼠,大家眼神都冒光,还是我能抢,才抢到。我给许昌华分了条腿儿,他现在还记着呢!”

    沈云清轻声道:“那时候一定很苦。”

    狗剩是吃过许多苦的。

    可是所有苦难,都只能将他品性打磨得更加熠熠生辉。

    那些阴暗面,丝毫没有让他愤世嫉俗和扭曲。

    “人没有吃不了的苦。”贺长恭道,“再说,那会儿大家都一样,光想着退敌,也没觉得多苦。”

    觉得那时候苦,是现在跟她过了好日子之后才发现的。

    那之前,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你睡不着,我拍拍你?”贺长恭忽然道。

    沈云清吓得一激灵,更清醒了,忙道:“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

    您铁砂掌下去,我怕我五脏六腑都得被震裂了。

    “那我跟你说说话吧。”贺长恭心里哼了一声。

    怕我,怕我怎么着你?

    我要是想对你怎么着,就你这小体格,不直接就给你摁趴下了?

    “行。”沈云清侧身枕着自己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随便说什么都行。”

    今日竟然生出来些同甘共苦的感觉。

    贺长恭道:“我也坐过牢。”

    “啊?”

    这石破天惊。

    “我在军中的时候,被关过半个月。”

    “哦。”

    类似于关禁闭,她懂。

    “为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心直口快,顶撞上峰了?”

    贺长恭:“真没顶撞。人家在咱们上面,咱们再傻也不能自己寻不痛快。”

    沈云清:大哥,您这辽东口音真棒!

    “当时我刚投军不久,管我们的小旗,官儿不大,官威大。”贺长恭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了,“有一天我们操练,轮到我去喊他。我就在门口喊了一句,‘小旗开始了’,然后就遭了殃。”

    沈云清:“这话,有毛病吗?”

    她觉得这个小旗肯定是欺负人了。

    贺长恭道:“你再想想,这句话用红河话怎么说?”

    沈云清人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乐了。

    真的很像——小旗该死了。

    “你看你多聪明,一猜就猜出来了。所以我也不冤。”贺长恭道,“后来我就努力改口音,没想到被辽东的哥们拐跑了,嗐!”

    沈云清被逗笑,却还是忍不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怎么不冤?你也不是真的骂他,我还说他耳朵不好用呢!关你十五天,那不是欺负人吗?”

    贺长恭:“没啥,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遇到那样的人了。”

    “你不生气?”

    “生气。”贺长恭道,“但是后来我被关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他能欺负我,因为他确实比我高一级。我不想被他欺负,比他更厉害就行了。”

    “那后来,你比他厉害了吗?”沈云清忍不住道。

    “自然。”贺长恭眼中有得意,像个孩子似的,“我三个月后就是小旗,第二年就比他高了。”

    “那你有没有报复回去?”

    贺长恭:“哪有那功夫搭理他?有那功夫,我不如多打几个敌人,继续升官呢!”

    为垃圾人浪费时间,不值当。

    狗剩好觉悟。

    他简直就是一本行走的心灵鸡汤,用最朴素的土锅,熬着最香醇的鸡汤。

    沈云清不由竖起大拇指。

    “赶紧闭上眼睛。”贺长恭看着她的赞赏,心里得意,嘴上却很嫌弃,“别闹幺,赶紧睡觉。明天白天我不在,你自己回牢房里,养好精神才能不被人欺负。”

    “好。”沈云清乖巧。

    “要真有人欺负你,别管,打就行,你也不是打不过。”贺长恭又不放心地叮嘱,“别就窝里横欺负我。谁敢欺负你,就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沈云清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从前她是有些骄傲的,觉得狗剩配不上自己。

    但是后来慢慢就发现,其实是自己配不上他。

    她的那些小心思,在这样一颗至诚至热的心面前,是那么拙劣。

    “你也不用担心孙府那边的事情,就是他们眼瞎,碰瓷碰错了人。”

    “我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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