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其他小说 - 谢却人间事在线阅读 - 83.78~我不上不上~我不上你的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讲~78

83.78~我不上不上~我不上你的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讲~78

    谢期在原地站了会儿,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荀深走了过来。

    不愧是中原公司的特级文秘,接到总裁通讯时只说来保释他,结果褚秘书连各种药都备齐带好,荀深拿药包按着嘴角签完字,淤青就散得差不多了。

    他的人生永远那么光鲜亮丽富贵堂皇,狼狈也只狼狈那么片刻,而令他狼狈的人往往境遇更悲苦。

    他拉着谢期的手:“回去吧。”

    谢期低头看荀深握住自己的手,想起刚刚周嘉川的抗拒,说:“你赢了。”

    “嗯?”

    “你喜欢体面地解决问题,但是今天闹得这么难看,说明你想达到别的结果,比如周嘉川被停职。这种纠纷不会给我们留下案底,但会存在周嘉川的履历上。”

    如果只是情场二选一,坐下来怎么掐都行,但是结果不可控,因为谢期的态度不明确。所以荀深挑了那样一个场合,那样地刺激周嘉川,于是被刺激到的周嘉川就上了荀深的套。

    荀深笑了起来:“好聪明啊阿期,那你也该知道,我给过你时间让你断掉和他的关系了,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我来替你作出选择。”

    谢期:“是啊,你暗示过很多次,但你所谓的给时间不是给我,而是为了让周嘉川越陷越深,最后让他明白其实他根本斗不过你。你未必把周嘉川放在眼里,也未必多喜欢我,但是他激起了你的胜负欲。”

    他在试衣间上谢期,他拿出周嘉川送给谢期的口红,荀深不仅要在谢期的心里蒙上阴影,更要以此伤害周嘉川。

    至于荀深为什么会知道谢期和周嘉川的纠葛,事实上谢期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谢期看着周嘉川离开,因为她是【爱荀深而不得的渣女】。她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不能脱离这个设置好的形象,第一天府宫也不需要听见她的声音。

    荀深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收起笑容时眉眼就显出天生的冷漠,格外有距离感。他良久才说:“不,这样看来我没赢。不然你第一句话应该是问我伤怎么样了,而不是像旁观者一样理智分析。”

    谢期扯扯嘴角:“因为我善于思考。”

    荀深摇头:“但是太过理智就显得不近人情。如果你内心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我做的都是无用功。”

    谢期有些疲惫:“哦。”

    荀深却一动不动:“我受到打击了。”

    谢期看他。

    荀深勾起唇角,那笑却浮于表面:“在你看来,我今天和周嘉川争风吃醋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爱我自己。我不能忍受别人觊觎我的东西,是这样吗?”

    “不是吗?”谢期反问。

    “也许是这样,”荀深说,“但至少我爱你是真的。”

    “假的。”谢期面无表情,一口否决,甚至咄咄逼人,“你爱我是假的,和你谈感情是最愚蠢的事情,你说的情话也是假的,里面都含着毒。我宁可你明目张胆利用我,也别拿我当傻子骗。”

    人类会下意识回避痛苦的记忆,但是谢期有一段时间就爱自虐,每天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回忆,眼睁睁看着夜幕降临,再看着太阳升起来,一开始痛苦不已,然后就越来越麻木。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就不再感到疼痛。

    荀深皱起眉。

    某一刻他的心脏骤疼,似乎被某一种猛烈又晦暗的隐痛击中,不是平白无故出现,更像是压抑在内心很久,终于冒出了头。

    他忽然无法控制地说:“对不起。”这是条件反射的回答,没有经过大脑,仿佛他很久以前就想对谢期说这句话。

    对不起,让你对我失望了。

    可是这句话在喉间滚动着,迟迟说不出口。

    他克制住疼痛,声音也放轻:“很抱歉我没有带给你安全感,但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在恋爱。在我看来周嘉川连情敌都称不上,但是我不想再看见他,也不喜欢你和他再有纠缠。”

    “恋爱?”谢期忽然噗嗤一笑。

    她笑的有些厉害,幅度太大甚至挣开了荀深的手,弯着腰笑完以后渐渐平复下来,才继续说道,“荀深,如果我不是参谋总长的外甥女,你还会在最开始主动接近我吗?”

    不啻于惊天霹雳,荀深猛然抬眼。

    “你不会。”谢期替他回答。

    “在你眼里,毫无身份背景的我是可以被替代的人。[参谋总长的外甥女]才是我最大的附加价值。”

    越是境遇坎坷阅尽沧桑的人越是对事物无动于衷,如同现在的谢期,她思维格外清晰:“你的心是很难得到的,人生阅历丰富,社会地位崇高,手里还有极大的权利,无论从样貌,能力,品味……各种方面来说,你都不可能对那时候的我动心。你主动接近我是你运用社会经济学精心计算出的最佳结果,中途出了点岔子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参谋总长是不是很重视我?这让你更确信了自己的决定。诸夏的东部医疗器械订单算什么,你要的是打开整个诸夏医疗领域的大门。”

    荀深这样的,怎么可能对低于自己的人另眼相待,产生爱情就更不可能,非得要谢期对他开那一枪,才能让他从心底接受谢期。

    谢期后退一步:“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们先冷静一下吧。”

    褚秘书找到荀总裁时,总裁正坐在大厅的公共长椅上,脊背向后靠,闭着眼睛。

    见惯了总裁的优雅精英范,这种颓丧感也挺帅的。褚秘书客观评价,内心点点头。

    一边想着,一边端出光屏,上面是一份电子合同:“总裁,这是上次定好的航天服的外包合同,请您过目。”

    荀深依旧闭目养神,却叹气道:“我和女朋友吵了架,你来不是安慰老板我,而是让我赶紧签字?你们女人真无情。”

    “您说这话真是太客气了。”褚秘书神色不变,“何况我并没有觉得您很伤心。”

    荀深睁开眼睛,接过光屏,语气有点淡:“原来你们都这样想。”

    “虽说男人很可恶,但是没了他们也会少很多乐趣。”把谢期送出警局大门时,叶辞蓁说道。

    谢期没往心里去:“你最近怎么晚上也开始加班了?”

    叶辞蓁风情万种地撩了把长发:“我家楼下搬来一个健身教练,每天晚上加班,和我差不多时间到家。”

    谢期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叶辞蓁给她抛个媚眼:“身材特别好,长的也帅。”

    谢期笑笑:“和荀深比呢?”叶辞蓁摊手:“这就没意思啦,别说综合条件,那个教练哪一条都完全比不过。”

    谢期:“哦,我没兴趣了。”

    叶辞蓁能理解:“能比过荀总的人,我没见过几个啊。”周嘉川不错,但是太直了,性格上很吃亏。古兰太子倒是能算上。

    谢期没有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兴趣,但她喜欢欣赏美人,从肌理到身体曲线,欣赏完了通常还睡一睡。

    荀深虽然是著名奸商,但他也是少数能把谢期干昏在床上的人。

    这么一想有些忧郁,接下来的时间周嘉川不会理她了,她又要对荀深搞冷暴力,生理需求怎么解决?

    这扇大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啊。

    谢期跟叶辞蓁挥手告别,转头发愁自己的生理需求,走到路边时,忽然一辆车从斜刺里冲出来,车上下来两个人,带着黑色头罩,直接扑上去把低头沉思的谢期制住,沾着乙醚的湿手帕往谢期鼻尖一捂,等谢期闭上眼放软了身体,他们立刻把人拖上了车。

    他们的动作机械又麻利,只发生在须臾,叶辞蓁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可等她跑过去时,车子已经呼啸离开。

    叶辞蓁心跳飞快,手有些颤抖着点开了光脑。

    荀深的车来的很快,几分钟后就停到了叶辞蓁面前。

    叶辞蓁脸色苍白地走到后车门处。

    车门滑开,荀深坐在后座却没有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叶辞蓁,冷清的月光照在他的眉眼,显得阴郁而漠然。

    “对不起……荀总裁。”叶辞蓁低头。

    84.我主张克制不了就放任,这欲望与绝望之争

    “我把你派到她身边,不止是为了监视。”

    听到荀深的话,叶辞蓁的头垂得更低:“我很抱歉。看那几个人的动作,应该不是普通的绑架犯。”

    荀深语速很快:“你先回警局报案,申请调取这个时段的监控录像。褚秘书,请立刻通知中原公司航空分部,启用一架SU47直升机和一列车队。”

    叶辞蓁回警局,褚秘书点开光屏,片刻后抬头:“荀总裁,两分钟前中心城交通部发布了交通管制令,路面封锁,空中交通申请全部被驳回了。”

    荀深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褚秘书:“附近路段交通状况良好,交通管制令是由国家事务行政院下达给交通部的。”

    同样对交通管制令充满疑惑的还有那伙绑架犯,他们刚加速没多久,忽然车内广播跟炸了一样重复播报交通管制令,刚过了几个红绿灯,十字路口就站满了交警,警车出行,到处都是路障。所幸过了晚高峰,没造成更大的混乱。

    司机绑匪匆忙拐过红绿灯避开交警和路障,开了好久却发现自己是在第五街区绕圈,怎么都出不去。

    副驾的绑匪抓紧了安全带:“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的声音显然经过处理,带着电流声。

    司机绑匪愤愤一捶方向盘:“干你娘!”

    无论时代如何发展,人们骂脏话的方式还是那么淳朴而熟悉啊。

    歪在后座的谢期如是感叹。

    谢期这一世二十多年的人生,既可以概括成,也可以概括成,小时候的日常就是做手术,通过极端的手术治疗延缓另一种极端的病痛折磨,手术开始之前惯例是乙醚麻醉,因而谢期在那块湿手帕捂到鼻子上时就闻出了那阵乙醚的甜味,立刻屏住了呼吸。

    谢期心想自己还得感谢一下谢风河,谢风河抹掉了她在警察局留下的所有案底,第五警局局长就是谢风河的人,警察们也不可能把参谋总长外甥女的事情到处和人讲,别人只知道她是犯了某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被派来做社区服务,很难知道她具体犯了哪些事。

    绑匪绑她之前显然情报不全,不知道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谢期还擅长开锁和解绑。

    前面的两个绑匪还在光脑上搜路线,这边悄没声给自己松了绑的谢期将手按在了背包的小挂件上。

    片刻后,一辆穿行在小巷的车子忽然像方向盘失控般,撞上了旁边的墙上。嘭的一声,车头凹进去大块。

    ——————

    古兰大使馆的车仓促地停到路边,座位上的人第一次仪态全无地冲下来,车门用力一甩。

    谢期坐在巷口的石凳上,撑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裙角有些凌乱,她也不在意。

    白行之微喘着气走到她面前,上前抱住谢期:“还好你没事,别怕。”他让谢期别怕,自己却因为后怕而轻轻颤抖。

    “害怕是有一点的,但我不是怕死亡本身。”谢期说,白行之松开手看她,发现她确实如她说的一样,目光平静。

    她语气甚至很轻松:“我在旁边看着感觉这一幕挺眼熟的,很久以前我捅过你一刀记得吧?后来我开车撞到哪里来着,差点命都没了。”

    白行之脸一白。

    “别说了,阿期。”他声音沙哑,话语里带着哀求。

    谢期摇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发现同样大难不死,我现在的心境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谢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幼年起就盘桓于她内心的恐惧在那次车祸以后就消失了,连同对一些事物的期待和执着。

    可是后来她的内心被另一种痛苦长久占据着。因为她现在的安逸是用另一个人生生世世受折磨换来的。

    时刻背负着道德的枷锁,把自己沉溺在情欲中也无法遗忘,还不如一开始就死去好了。

    于是她接着说:“是岁然救了我,不然我那晚就死了。”

    她那时候没有成仙,死了就是死了,投入轮回就是全新的人,如果没有岁然背着她一步一步走下盘山公路,世上就不会再有谢期这个人。

    白行之垮下肩膀,看起来脆弱极了。

    无论怎么说对不起都不可能挽回,白行之再一次被汹涌的难过击溃,他埋在谢期脖颈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襟。

    谢期却对此无动于衷。她的记忆是潮湿的,只记得那时烛火残冷,满是倦怠的爱情。

    她声音放轻:“你以前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现在却要用岁然威胁我呢,白行之。”

    白行之发出一声抽噎。他埋着的头动了动,带着哭腔:“求你别说了,阿期。我找了这么久的记忆,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

    “是啊,你们至高神,想要什么都必须得到,整个世界都要为你们让步。”谢期把手放在他肩部,“有趣吗?不断削弱我的力量,在我遇到危险时再充当保护者的身份,然后我痛哭流涕回心转意,从心理上依赖你们,爱上你们?”

    “阿期,不要这样想我,我不会伤害你的。”白行之快崩溃了,拼命压抑住冲出喉间的哭声,“从那次银行绑架案开始天道降下的轨迹就脱离了,司命星君写的每个字都作了废。我每天都要向天道确认你的安全,刚刚从天道那里得知消息就赶了过来。我知道你不爱我了,但你不要这样想我……”

    谢期侧过头,嘴唇擦过白行之的耳朵,姿势亲昵,声音却冰冷,“我需要你救我吗?”

    实力不亚于四御的武神,风流洒脱,给别人爱恨和物欲,这一世却重病缠身,无家可归。

    谢期从不把负面情绪发泄到无关的事物上,也许白行之的确是无辜的,但她却无法控制地伤害他。

    “白行之,你好好看看,我成了什么样子?帮你们渡劫就是渡劫,我就是成了浮萍,谁都能践踏也无所谓。但是别说那些话恶心我。你们把我磋磨成这样,却告诉我是因为爱?我不需要你们纡尊降贵的爱。”

    按住白行之肩膀的手不断用力,也许已经在他身体上留下伤痕。

    远处有车辆赶来,警灯闪烁,谢期将被夜色放大的情绪收起,放缓了神色:“来人了,起来吧。”

    白行之终于抬起头,脸颊残留着泪水,眼角是一片软弱的红,谢期立刻又怜香惜玉起来,她摸上那片像是印在肌肤上的胭脂色:“哭什么呢,我会是你的。归位以后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别急,这一世很快就会过去了。”

    那语气温存的,活像在调情。

    白行之忽然想起谢期数百年间的香艳秘闻,谢期也许也用这种语调和那些面目模糊的情人说话,他为此愤恨,也为谢期的话而心冷。

    明明是他最开始不再期待谢期的爱意甚至想报复她,却在听到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得如此廉价时难受至极。

    白行之摇摇晃晃站起来,闭了闭眼睛:“你也许不信,但是,”他声音顿了顿,忽然哽住,抬手捂住眼,“我没有插手过这一世的任何安排,我下凡时所有人的命运已经书写好了。我只是,只是一直在等你。”

    透明的泪水从他指缝流出:“我不想这样,可我能怎么办?阿期,我好想你,在深海里没日没夜地想,我情愿你生我气,情愿你不原谅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

    夜风微冷,吹动着谢期的刘海,她出神地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笑了笑:“我跟你在一起,你也别针对别人了,好不好?行之?”

    白行之睁大眼睛,温热的眼泪却滑落下来,时隔多年谢期再次这样喊他,却是为了岁然向他表示退让。

    白行之所有的感情都传递不到那一边,就像那些年谢期再也送不出去的心意。

    他终于圆了数百年的心愿,可以和爱人在一起,却并不幸福。

    他再也不会幸福。

    可是即使这样。

    即使这样。

    “好。”他说道,就那样带着泪水微笑起来。

    “我们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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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本文是恩劈,谢期不会只和你在一起哦小白(噗嗤——又往他心口捅了一刀)

    本世第十一章被谢期伪装成小挂件的电击器刷了把存在感

    为什么突然道路封锁,因为是参谋总长的命令

    叔叔知道谢期的每一件事

    虽然他在本世很少正面出场

    第五警局张远局长曾是叔叔的下属;附中是公办学校,资金来自于政府财政拨款,内部资料呈至参谋总长桌前全部透明;整个诸夏的监控他都有权访问……

    如果他想知道阿期的事情,他会知道的远比荀深多,不需要出现在谢期面前,甚至可以给她虚假的自由

    鉴于叔叔不会主动说,谢期现在也不会主动去想,就先由作者解释一下吧( ̄⊥ ̄)

    下章弟弟出来搞事

    85.起伏在于喜怒哀乐,松了绳,无人问

    最近的中心城很不太平,又是校园谋杀案又是银行绑架案又是市政厅爆炸,今天晚间还发生了一起绑架未遂和交通事故,其中好几件发生在第五街区,第五警局被中央政府问责是避不可免的了。

    夏时昼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托腮看新闻,全息屏幕上记者镜头有些摇晃,交通事故当事人面部还被打了马赛克,但是他仅凭声音和身形就能认出是谁。

    他眼睫微微垂下,这使得圆圆的内眼角不甚分明,嘴角的笑容也隐没在晦暗的阴影里。

    “我亲爱的姐姐,让我的一切努力都毫无意义。”他轻声叹息。

    全息屏上,明显是男方的当事人扶着女方当事人离开,女方反握回去,夏时昼看着那扣在一起的手,觉得眼眶灼热发痛。

    他皱起眉,狠狠咬住了食指关节,含糊地自言自语:“明明那么费力地把你们拆散了。转意草一点用都没有,姐姐你这一世都没有等级压制了还不彻底拒绝他。”

    他太讨厌白行之了,也最讨厌白行之和姐姐待在一起,因为白行之是姐姐第一个喜欢的人,那毫无保留又燃烧的爱意让人看了都觉得滚烫,此后姐姐再也没有那样的喜欢一个人。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格外消瘦,大大的眼球凸起,目光惊惧地闪烁着,仿佛长期生活在备受折磨的环境中,因而对他的神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如果谢期在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少年就是犯下校园谋杀案的年级第二。

    为什么第五警局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无法完全自理的未成年罪犯?因为这个罪犯一直躲在差点被谋杀的年级第一家里。

    夏时昼往沙发后靠,头仰起,倒着看少年:“我很不高兴。”

    在他倒过来的视角,看见少年慢吞吞地走过来,蹲到旁边说:“你为什么不高兴?”

    夏时昼眨眨眼:“因为我想杀人,却杀不了。”

    说到“杀人”两个字时,少年干巴巴的脸颊忽然泛起红潮,他带着病态的狂热说:“杀人?我,我也想杀人。”

    夏时昼直起腰,恢复了正常的视角,他看着蹲在沙发一边的少年,弯了弯嘴角:“可以。”

    他把目光落回全息屏上,画面上是报废的车辆,医护人员们正把里面的人拖出来。

    两个带着面罩的人,紧闭着眼,生死不明。

    夏时昼看着全息画面,说:“我把人找出来,你去杀。”

    绑架谢期的匪徒们身份还要等进一步确认,谢期匆匆听完就准备离开。这时光脑接进一条通讯,谢期一看是谢风河的,就点开接通了。

    “阿期。”那边的男人说完这一句就陷入了沉默。

    谢期歪了歪头,听着那清冷短暂的男低音顺着电流流进自己的耳朵。她坐在副驾,白行之凑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

    “叔叔。”她说。

    “今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士官在去接你的路上。”谢风河声音很淡,似乎十分平静。

    谢期呃了一声:“我今晚去古兰大使馆,就不回去了。”

    谢风河却仿佛没听见般继续道:“你在那个路口稍微等下,士官很快就到了。”

    谢期抗拒他:“我不会回去的。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回去了,叔叔你不会再放我出来。”

    越是看上去正常的越是不正常,谢风河上次就想把谢期关在行政院,谢期只能把向晚睡了以逼迫谢风河,这些天更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现在回去?谢期估计得被谢风河关到死。

    谢期一边心想谢风河这搞囚禁py的爱好真是几百年不变,一边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刚挂完,荀深的通讯又进来了。

    白行之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谢期一下子领悟,直接点了拒接。

    正低头捣鼓着,忽听白行之问道:“你和生命系至高神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他怎么也下凡?”

    谢期动作一顿。

    至高神们彼此间信息不共享,毕竟他们自己都不记得。白行之只知道自己和谢期是擦肩而过青梅竹马,却不知道其他至高神在谢期的情劫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谢期咳了一声:“我只是帮你们下凡渡情劫的,其他的你那么在意干什么。”

    白行之冷笑一声:“你都和他上过床了,还不能让我问一下?”

    谢期:“……”

    他停止敲击方向盘:“我大概也能猜到,无非是些情爱纠葛,阿期,只有这一世,这一世不管结局如何,归位以后你都不要再和他们有牵扯,我让三清大帝改掉岁然的命格,然后会带你去深海,那里的海底开满深蓝色的花,我们可以在贝壳里找很多粉色的珍珠,你想捞多少小金鱼都能捞着玩。”

    谢期一直听说海神所掌管的神域深海多么瑰丽富饶,但由于距离太远她一直无法成行。想到这里她点点头:“好啊,我要拿花喂金鱼。”

    白行之抬手捏捏谢期的脸颊,笑了笑。

    这一夜所有的暗流都被遮掩在夜幕里,白行之被清晨的阳光唤醒时,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旁边。

    是娇软温热的女体,头埋在他怀里沉睡着。白行之睡醒了,意识还没有彻底通透,感觉到旁边谢期均匀的呼吸声后,他闭着眼睛,抬起她一条腿,就着昨晚被干的潮湿滑腻的花穴,插了进去。

    谢期哼了一声,任由他操。

    再次被干到高潮时她总算清醒过来,小穴里再次充满了精液,她张着腿起了身,坐在床边开始穿内裤。

    白行之侧头看她的背影,窗口的阳光给谢期的身体线条笼上一层迷蒙的光影,白行之下意识伸出手,却发现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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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三清大帝在本文正面出现过,只是披着马甲(小声逼逼)

    有bug和错字请指出,么么哒

    86.【永远】是止于当下的从前

    嘴上说和白行之回了古兰大使馆,其实谢期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

    至于为什么——

    “段明如还没有回古兰吗?”谢期警惕。

    白行之语气不太好:“没有。”

    谢期迅速地:“这样啊那我们去开房吧。”

    既然要搞冷暴力那就要贯彻到底,谢期拉黑了荀深,并因此得到了一个耳根清净的深夜。

    谢期和白行之根本不在乎此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厮混到床上,白行之忽然噗嗤一笑,说:“我们好像在私奔。”

    谢期扯开他的衣扣,不在意道:“听起来真浪漫。”

    白行之看谢期坐到他腰上撩起裙子,吸了口气,手抓住床单,压抑住泛滥的情潮说:“你有和谁私奔过吗?我是说过去那些年。”

    谢期慢慢坐下去,饱胀的感觉一点点升起,她微皱眉:“你刚刚不是不在意吗?”

    白行之掐住她的腰开始用力向上顶撞:“我只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阿期,有没有?”

    谢期心不在焉道:“没有——嘶,轻点……”

    白行之比荀深好说话,谢期说她明天要去学校,白行之很克制地只做了几次,就抱着谢期睡了。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谢期听见白行之嘴唇贴在自己的耳边轻轻说:“阿期,你以后只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相比较疑问,他更像是自言自语并自顾自得到了答案。

    白行之要的是贯穿一生矢志不渝的爱,而不是所谓到了合适的时候出现那个她其他人只是沿途风景的感情。

    对白行之来说,爱情一生只有一次。对曾经的谢期来说,也是这样。

    但是人类的感情是由雌激素和睾丸激素决定的,它产生了性冲动,并让人错以为是爱情。

    而当真爱降临时,又以为只是性

    冲动。

    转意草改变了身体里关于激素分泌的指向性,引导着白行之以为自己对那个女人是真爱,对谢期只是性冲动。

    等他终于苦苦克制住转意草在他大脑中产生的神经递质,向谢期伸出手时,谢期却从他身上明白了性欲和爱情并不等同,多巴胺浓度保持增加,她就能一直陷入虚假的爱情。

    他们是青梅竹马,三观曾一致且合拍,最后分道扬镳,就像世间每一段乏善可陈的爱情,说出来都令人昏昏欲睡。

    后来她一定还爱过别人。白行之想着,指尖缠绕过谢期柔软的长发。

    她当初爱着自己,后来又爱了别人,之后自然也会去爱其他人。

    怎么可能不在意谢期和别的人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不在意谢期和别人在一起过?很多人无法接受对象非处或者有恋爱经验要么是心理洁癖要么是独占欲,所谓生理上的舒适感都要向后排。

    太喜欢这个人了,太爱这个人了,从头到脚都希望她是属于自己的,怎么能接受她也曾和别人做过这些亲密的事?她是不是也和别人说过情话?她是不是也温柔包容地看着别的人?

    想到这里白行之嫉妒得心都揪紧了。

    第一次品尝到嫉妒的感觉,是在上一世。从此这种情感日夜折磨着他,他无法抛弃这种情感,正如他无法抛弃对谢期的爱。

    我无法不爱她,我无法不恨她。我无法不恨我自己。

    白行之闭上眼睛,抬起手狠狠咬住小臂,希冀借此缓解内心的痛苦。血液无声地渗出来,就像泪水无声地滑过黑夜。

    他在漆黑的夜里蜷缩起来,独自舔舐伤口,不会有人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即使爱人与他咫尺之遥。

    ——

    因为喝反辐射药谢期不吃早饭,一上午又全要站着上课,白行之生怕她饿着,出门前往她包里塞了很多零食点心,送她到校门口时谢期背包下车,只觉甚感沉重。

    谢期转身对白行之摆摆手:“我进去了。”

    白行之昨夜似乎没睡好,眼下有些青黑,他唇角微微弯起,目光依旧温柔清亮:“我下午来接你。”

    看着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友,但是谢期可没忘记白行之之前是怎么威胁她的。

    说起来白行之这一世真奇怪,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漠,还动不动就哭,哭的还特别厉害,敏感又脆弱,该不会晚上还偷偷自残吧?怎么感觉他快疯了似的。

    谢期心里随意吐槽,也没怎么过脑,毕竟她的背包让她走得好缓慢。

    做教师是个体力活,谢期站在讲台上,瘫着脸照着教案读完四节课,她的课堂上总有种诡异的安静,同学们看她的时间远多于看书本的时间,不是没有学生故意扰乱课堂试图吸引谢期注意,但是谢期面无表情和他对视半分钟后对方就红着脸低头,坐下来安静如鸡,如果是女生,谢期盯着她叹口气,女生就羞愧地红了眼眶,接下来的时间头垂着,不敢看谢期也不敢再搞事。

    误完别人家的子弟,谢期和陈清颜去教师食堂吃饭。二人面对面坐着,陈清颜看着餐盘里的分子料理虎皮青椒说:“这辣椒看起来不辣。”

    谢期看不出来:“哦。”

    陈清颜抿嘴一笑:“大小姐,以前从不关心这些的吗?”

    也许是因为出身辟谷修仙的原生世界的缘故,谢期生来离这些烟火气很遥远,她夹起一块虎皮青椒放到碗里,随口道:“我一直把辣椒当成佐料的,就像酸菜鱼里的酸菜,从没想过吃。对了,不要总叫我大小姐了,大家都是同事。”

    陈清颜轻声说:“可你确实是啊。”

    谢期不太能搞懂陈清颜这份执着原因在哪,她似乎把谢期“大小姐”的身份看得很重,却不见她对此感到敬畏或谦卑,好像这个“大小姐”对她有其他意义似的。

    于是谢期问道:“怎么,难道我以前是大小姐的时候我们见过?”

    她这话纯属玩笑一句,以前是大小姐的时候,那起码是十年前了,陈清颜要是见过她,早都和她说了,哪至于像现在这样摇摇头说从没见过呢。

    谢期留了点胃给白行之准备的零食,室内不许吃东西,她回到办公室后就抱几包零食走出了办公室。

    拆开山药片包装,咔咔咔吃着,谢期走过拐角,看见靠站着走廊边的夏时昼。

    他单手搭在走廊窗台上,依旧是清爽干净的蓝白色校服,外套拉链拉开一些,露出里面的白色校服衬衫。

    午后的风吹开了他的额发,这让他稚气的面容多了点意气和潇洒,他听见脚步声,转头看来,微微一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老师,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