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等待

    绣玉没在实验室等到宿兰。他低估了宿兰的权限，又高估了自己的权限。他的队伍在宿兰毕业后几乎包揽了大大小小的奖项，但宿兰珠玉在前锋芒太盛，后面人的光芒未免被遮去小半。

    绣玉没有气馁，他明白高自尊在求爱路上没什么作用，他只是担心时间久了会不会显得不那么好看。绣玉一个人站在实验室楼前，任由来往进出的人好奇打量着，雪很大，逐渐落满他肩头。

    宿兰结束实验时已经很晚了，刚刚稍有灵感的实验方向又陷入了停滞，宿兰吸入一口冷气，再天才的人也难在几乎空白的领域凭空成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难免失落。宿兰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点开光脑，回复这一下午收到的消息。

    —洛斯彻·卡佩：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吗，我预约了一家餐馆，很好吃。

    —宿兰：可以，大约几点，我提前准备。

    —洛斯彻·卡佩：晚上六点，我在实验楼门口等你。

    —宿兰：好。

    —宿兰：晚安。

    —洛斯彻·卡佩：晚安，早点休息。

    —珍：宿兰前辈，我可以去找你吗。

    宿兰想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想到她堂兄千结珀弯着的眉眼，和少女火焰般的卷发。千结珍是初级部的指挥系学生，上次只是来旁听。后面宿兰私下关注了一下她的成绩，隐隐胜过当年的千结珀。只是……千结珍是指挥系的，千结家的势力又足够支持她平步青云，要说在特遣队的经验，她哥哥千结珀在特遣队的地位也比自己更高一层。宿兰不太明白为什么千结珍对自己这样……信任……

    但不管怎么说，宿兰都还是很喜欢千结珍的，把野心坦荡写在脸上的天才，确实是很让人产生好感的。

    —宿兰：好的，后天中午可以吗。

    —珍：好呀，前辈后天上午是在实验室吗。

    —宿兰：是的，我们中午在实验室第三休息室见，可以吗。

    —珍：嗯嗯，那前辈等我哦。

    宿兰关掉光脑，心里猜测或许是千结珍没有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姐姐，所以才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喜欢。

    宿兰走出实验室楼，就看见立在风雪中的绣玉。绣玉还用着早上那个华丽夸张的发饰，只是衣服换成军校统一的制服大衣，帝国一军的校服是出了名的好看，铁黑色的制服将男ALPHA的身形完美勾勒出来，冷清的衣服和艳丽的发饰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肩头有雪，宿兰走过他时，发现他睫毛上也凝着霜。宿兰目光划过他的脸，即使在如此冷寂的雪中，艳色也如鲜艳灼目。

    绣玉跟上宿兰的步伐，他等待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宿兰可能会说的话，只是没想到宿兰什么也没说，没看见他一样就走了。

    “宿兰，你不记得我了吗。”绣玉有点执着于这个答案，这些年他始终坚持着要去军部继续追求宿兰的念头。绣玉觉得冠军讲台上那束花也献出了他的爱情。

    “你毕业那年军校联赛，第二轮我们一起去的医院，住的同一个病房。我头发落在地上，你帮我理了下头发。我向你表白，你拒绝了我。”

    “比赛结束后你拿了冠军，领奖的时候是我给你送的花。我在里面偷偷加了一只红玫瑰，你不记得了吗。”

    宿兰：……

    宿兰想起来了，她就说拿了那么多次冠军捧花，为什么那次感觉有点奇怪。刚入学的绣玉还没完全长开，不是现在这种艳色逼人的样子，只是长发和现在一样，像黑色的瀑布。宿兰突然回忆起那天在病房里，炎热的夏天，手中发丝冰凉如水。

    宿兰撑着伞，雪落在伞面上发出簌簌的声音，又顺着伞面滑下。

    宿兰在宿舍楼前的梧桐树前停下，转身看向绣玉。她依旧撑着伞，绣玉看不清伞檐下宿兰的脸。

    “没什么可能……”宿兰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直截了当“你别想了。”

    “我不会放弃的。”绣玉对着转身过去的宿兰背影说，“我不会放弃的。”他发丝上还沾着雪花，风雪终于将他的艳色稍微压下去一点。

    “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看过数十遍的爱情宝典在对视那一刻全部失忆，绣玉直愣愣说出一句蠢话。

    ————————

    嗯！今天就写到这里！最近现生好忙，存稿一点点变少好心慌，幸好周末了可以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