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摄魂之器（2）

    宫中节庆日日笙歌大戏连台为老佛爷凑趣。

    老佛爷选了这个日子照相，漪澜伴凤驾左右，一早就入宫在偏殿等候。

    戏台上锣鼓喧天，唱着热闹的猴戏。漪澜打量四下落座的妃嫔女眷，就在众人中看到了贞妃。

    贞妃穿了一身玉色掐白牙边儿的下坎儿，下面香色的衫裙，绣着折枝大丽花，虽然热闹，倒也花色淡雅，俨然知道收敛了几分。

    她见了漪澜会心的一笑，漪澜屈膝请安。

    贞妃拉她过去说：“好姐姐，你来看，我来教你如何照。”

    她又欢喜的推漪澜立在花间说：“你站在这里，拈花一笑，我给你照下来，一准儿周大人欢喜的不得了，爱不释手的。”

    漪澜看贞妃跑前跑后停不住步，如个活脱的鸟儿一样，飞来飞去，心里暗想，便是她这性子，片刻不得闲的，在这古板晦暗的宫廷里，可如何存活？心里在哀哀的想，不过愣神的瞬间，就见眼前啪的一声一股白烟爆裂，漪澜惊得一抖，贞妃却呵呵笑了说：“好了好了，再来一张！”

    太后照相是选定了良辰吉日，说这样能防鬼魅。宫娥太监们战战兢兢的伺候分列两旁，望着那匣子一响白烟腾起，竟然吓得四下躲避了。

    “都慌得什么？”太后训斥一句，只贞妃在一旁哈哈的笑得开心。

    见太后渐渐的生起怒意，慧巧巧笑了说：“这可真是呢。昨儿还听人讲如来佛祖和修仙的故事。”

    慧巧开口漪澜自然捧场，忙问：“又听得什么趣事了？”

    “嗯，说是许多地上的凡仙儿修炼要上西天，就去听如来佛祖讲法。忽然天上一道闪电，惊雷劈顶，那些修仙的凡仙儿遁地的钻山的，一眨眼儿都不见了踪影了，只一个小狐狸精端端的坐在佛祖面前听法。佛祖就问她，‘他们都跑了，独独的你没跑，为什么呀？’”

    无数的眼光儿看向慧巧，她抿嘴儿拿捏的一笑说：“那小狐狸精就说了，我没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再说了，天大地大哪里有佛祖您大，有您老这里稳坐泰山般罩着呢，我怕啥？”

    一阵爆笑声，老佛爷笑的前仰后合说：“这巧儿这张嘴呀，真真的没人能比的。”

    “嗯，这么一说，我们这些跑的，岂不是都成了耗子精，蛤蟆精了？”大家凑趣的一笑，便又各就各位。

    老佛爷兴致勃勃，照了许多的姿势和景儿，还拉了漪澜和致深慧巧合影，犹如全家福一般。

    众人欢笑尽兴时，老佛爷猛然敛住了笑转头向隅，喝了一声：“皇帝！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漪澜惊得寻声望去，皇帝果然立在一旁，沉了一张冷冰冰的脸儿，漠然的在一旁，左右摇晃换着腿。

    怕是他立得累了，又不敢说话，老佛爷不发话，断然没用他坐的道理。就连皇后都凑在老佛爷身边热闹，这他在这里漠然的神情委实有些败兴。老佛爷一句斥，吓得皇上撩衣跪到在地请罪。

    漪澜眸光一转，忙说：“怕是皇上被冷落在一旁，迫不及待想照一张呢。”

    贞妃果然是个伶俐的，忙上前拉了皇上搀他说：“今儿花好，日子也好，皇上何不伺候老佛爷合影一张呢？”

    漪澜才留意了这皇上，细长的眉目，生的一双笑眼儿，抿嘴勉强的淡笑，都颇是迷人。不似致深的棱角刚劲的美，也不似九爷怀铄的星眸朗目，但是眉梢眼角都是柔和的韵味。衬托了贞妃的小巧，更是相得益彰。

    老佛爷叹息一声，这小像是照了，却扫了皇上一眼甩了一句话：“嗯，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狼。”

    “老佛爷千秋万代。”

    “嗯，还不定谁死在谁前面呢？”老佛爷念一句，只是漪澜惊得一个寒战，冷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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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荡荡的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乏力的太后下去歇息。

    众人再回到席间，戏台上恰是一名水亮点翠头面、粉蓝色彩裤，胭脂红绣鞋的小花旦正唱得着《游龙戏凤》，配戏的名角孙小楼去的正德皇帝，同小花旦相戏时唱得一板一眼，声音清亮，想来适才皇上仗了几分酒意无状的“游龙戏凤”，漪澜不觉有些周身不自在。

    漪澜侧眼看一眼身旁的致深，他正同佳丽说笑着讲戏，仿佛忘记了适才那场刀光剑影的惊险和诸多不快。

    台上一出戏唱罢，致深替太后放赏，边吃边看戏说乐，如此便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慧巧寻个契机将漪澜引去一旁提点：“听说你同宫里的贞主子一见如故呀？”，她艳羡的口吻，“那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贞主子人颇有趣，恣意爽朗，胸无城府的样子，待人极其和善的。”话说到此，漪澜忽然记起老佛爷对皇上那冷冰冰厌恶的态度，忙说，“姐姐我会有分寸的，只不过是贞主子同我多说几句话，我不会给致深招惹祸愆的。”

    慧巧满意的笑了说：“果然你是个明白的，我不放心，就是来嘱咐你这个事儿的。”

    “老佛爷同皇上也是母子，如何就如此呀？”漪澜忍不住低声问。

    慧巧在宫中时日久，自然比漪澜知道的多些，她环顾四下无人匆匆提醒她：“一个巴掌拍不响。皇上本是宗室子弟，非太后亲生，自幼爱哭，胆怯，自然同老佛爷不是十分的亲近。

    如今年纪才大些，朝廷里一些气盛的大臣鼓动皇上亲政，远离老佛爷，可是皇上毕竟年少。很多事儿，没有些历练城府是不行的。偏偏为此母子闹得不和，也难说谁是谁非的。”

    “哦”漪澜叹一声，心想致深这毫无血亲的人，都被老佛爷宠如亲生一般，倒是难得。

    转回席间，已是酒席殆散。众人饮酒带了几分熏熏醉意。致深更是来了兴致，要带漪澜去御花园走走。佳丽更是乐得拉着三公主的手一道随行。

    两名小太监匆匆忙忙的从廊子下飞奔而过，神色慌张，三公主一怒喝住他们斥责道：“慌手慌脚的，跑去哪里？”

    为首一个小太监结结巴巴道：“回三公主殿下，是，是太后老佛爷吩咐把贞主子带去了长寿宫问话，贞主子吩咐奴才们去禀告皇上。”

    三公主忙摆摆手打发他们下去，无奈道：“这些日子母后就恼贞妃姐姐媚惑皇上呢，今儿又是怎么了？”红尘紫陌的小姨太：许她万般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