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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 第45节

    霜月绷紧心弦,额头上的筋脉突突跳着,徐徐回身等候男人的吩咐。

    却听卫琛压低了声音,“今日所闻所见,谁也不许传出去。”

    “若是传了出去,损了卿卿的名声。唯你们是问。”

    “是。”霜月与昭澜齐声。

    只风寻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满脸写着疑惑。

    什么见闻?发生了什么?

    第26章 、今生026

    卫琛带着昭澜离开后, 走廊里便只剩下霜月与风寻。

    后者蹙着浓眉,仍旧一头雾水。

    又不好追问霜月一个小丫鬟,心里好奇得像猫爪一样难受。

    就在风寻实在忍不住, 伸手去拽霜月的衣袖, 想要求个明白时。

    顾晚卿房间的门从里面拉开了。

    一身淡色男装,白净小脸透着红的俊俏“小公子”自门内,幽幽望向他们。

    风寻连忙缩回手去,挺直腰背, 装作无事发生。

    随着他生怕的霜月, 朝顾晚卿欠身见礼。

    “小姐, 您是还有什么吩咐吗?”霜月抿着小嘴,却也压不住脸上的喜色和嘴角的弧度。

    她方才可是亲眼看见自家小姐和卫小三爷抱在一起的, 还抱了好久。

    照这情形, 怕是回京以后,老爷夫人就该筹划着让小姐风风光光出嫁了吧。

    就在霜月遐想之际,顾晚卿几次三番欲脱口而出的叮嘱, 全被旁边像根木头桩似的风寻压回去了。

    她干脆改口,让霜月进屋给她铺床。

    然后又对风寻道:“这里暂时没什么其他事,你先退下吧。”

    风寻这才反应过来,忙抱拳行礼, 然后下楼去。

    顾晚卿循着风寻离去的身影看了一阵,方才拉过霜月进了屋:“今日之事,切勿对任何人说起。”

    “我爹娘也不行,枝星也不行!”

    霜月连声应下。

    进屋后倒还真去床畔,替顾晚卿铺起床来:“奴婢的嘴有多严实, 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小姐, 您都与卫小三爷这样了, 当真不打算告诉老爷夫人吗?”

    顾晚卿在桌前落座,白皙细腻的手搭在桌沿,如玉的指轻轻敲打桌面。

    她沉思了片刻,摇摇头:“若是叫他们知道了,怕是离成亲就真的不远了。”

    霜月微愣,回头看向顾晚卿:“难道小姐您不想和卫小三爷成亲吗?”

    没道理啊,方才在外头走廊上,他们分明已经抱在一起了。

    “没有不想……”顾晚卿低了声音,柳眉微蹙,“只是不想太早。”

    若是早早成了亲,她怕自己被束缚在深宅大院里,再也做不成女夫子的美梦了。

    就像大姐那样,活得都不像她自个儿了。

    霜月自然不懂其中缘由。

    她只觉得女子就当早日嫁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日子方得美满。

    -

    日上三竿时,顾晚卿终于歇下了。

    临睡前,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满脑子都是不久前在走廊上,与卫琛相拥时的场面。

    以至于她蜷在薄被里,浑身发烫许久。

    后来顾晚卿也不知自己合适睡着的。

    她欢欢喜喜入了梦,竟是梦到了穿上大红嫁衣的自己。

    梦中虚实难分,混沌模糊。

    唯独那对镜梳妆,凤冠霞帔的女子,顾晚卿看得万分真切。

    那是她自己。

    却又不像她自己。

    虽然模样相同,可梦中那人秀雅绝俗,气若幽兰,娴静又温柔。

    断不是她这般顽劣心性。

    可那的的确确就是她。

    是即将嫁为人妻的她。

    顾晚卿不难看出,妆台前的自己唇角挽笑,眼尾上挑,欢喜难掩。

    她定然很爱自己即将嫁于的郎君。

    或是这个认知引导了顾晚卿。

    当梦中画面斗转,到拜堂成亲那一幕时。

    她虽然看不真切那新郎朦胧模糊的脸,却是笃定那人就是卫琛。

    这个念头令梦中的顾晚卿心率变得很快。

    她忍不住想要继续梦下去。

    急切地想要知道,她和卫琛成亲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

    顾晚卿满怀欣喜的期待着,可画面一转,入目的却是太傅府内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

    耳边甚至听得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一声声,针刺般扎着她。

    胸口疼着,几欲直不起身来。

    “夫君……”

    耳畔蓦地传来柔柔怯怯的一声软嗓。

    饱含诧异、悲痛,带着哭腔。

    顾晚卿回眸看去,几乎隔空与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对上视线。

    可她并非在看她,而是在看太傅府门口那道清瘦修长的身影。

    在这个荒诞的梦里,顾晚卿只看得清自己。

    那个被自己唤作夫君的人,仍旧模糊不清。

    哪怕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面前,他也始终似被笼在一团雾中,虚幻又缥缈,看不清,抓不住。

    再后来,那个被她唤作夫君的男人,提着长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那种利刃穿心的痛感十分真切,将这个梦变得无比真实。

    顾晚卿生生被那窒息的刺痛疼得醒了过来。

    -

    窗外已是暮霭沉沉,霞色如炭火,在风里忽明忽暗。

    屋内光线不足,昏暗死寂。

    唯独床上刚刚睁开眼的顾晚卿,揪紧了胸前的薄被,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出了一身冷汗,寝衣被浸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虚弱无力,手脚酸麻。

    缓了许久,顾晚卿才松开了揪紧薄被的手,摊开掌心看了一眼。

    她掌心的纹路间清晰可见深陷的指甲印。

    想来是方才陷在梦境里,自己掐的。

    印子有些深,所以她掌心蚀骨般的温疼。

    心跳很快,还有些后怕。

    便是此时,顾晚卿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霜月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您醒了吗?”

    霜月的话音将她从惨痛的梦境里拉了出来。

    顾晚卿闭眼缓了片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方才沉沉应了一嗓。

    随后霜月推门进来,见顾晚卿浑身汗湿坐在床上,脸色煞白一片。

    她心下慌了慌,忙不迭上前去:“小姐,您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霜月一边说着,一边拿手帕替顾晚卿擦汗。

    随后又要下楼去让人备水,好让顾晚卿泡个热水澡。

    顾晚卿没有应她,只是呆呆坐在床上,还对那个噩梦心有余悸。

    她不敢相信,卫琛会带人屠她满门。

    更不信,他会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

    但梦里被她唤作“夫君”的人,除了卫琛,似乎也没有旁的人了。

    -

    霜月命人打来了热水。